苏心巧默默地看向他。
她还差点真的这么以为了……
毕竟看到他上台之前那么淡定，她一瞬间也被他感染到，顿时有一种蜜汁自信，才上台来的。
“第一次失误了，第二次再来就是，有什么好道歉的？”
他收回视线，自然而然地去拉她骤然缩回去的手，重新放到黑白键上，神情自若地道：“你自己也说了，反正那些人也不是花钱买门票进来听演奏会的……就算是演奏会，专业的演奏家，出错的机会虽然少，但也是有的，何况你？”
没想到他会拿她刚才的话，反过来安慰她……
苏心巧怔怔地看向他，心里的不安和惭愧，似乎在因为他的这番话，一点一点平静下来。
“而且……”他嗓音低低地道。
以为他还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，苏心巧立马竖起耳朵，专注地听着他的下文。
“而且，你再这么盯着我的话，我就要在这里吻你了……”说话的时候，他原本落在黑白键盘赏的视线，忽然转移到她身上，漆黑的眸底，映着她的模样。
薄薄的嘴唇上，在这么近的距离，她能够清晰的看到她先前，在衣帽间时，给他留下的细小的咬痕。
“……我们继续弹吧！”
心头一跳，她连忙收回盯着他的视线，赶紧转头看向琴键。
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说到做到的执行力，即使现在处在众目睽睽，他也完全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。
见她终于不再是之前那样担忧害怕的样子了，他微微勾了勾薄唇，眸底笑意渐浓。
“苏心巧，你弹错一次，下去之后，你就要主动吻我一次……”
他若无其事地道：“如果错误次数超过十次……换我可以在床上对你提出一次要求，你必须要照做，并且不许提出任何异议！”
苏心巧目瞪口呆地看过去。
哪有人这样的！
他不是才说了失误算不了什么吗？
怎么话锋一转，就立刻开出了错误计数惩罚条件了？！
……他就不怕这样，反而会让她更加紧张，频频出错吗？
不对……如果她出错……他只会觉得正中下怀吧？
不等她抗议，流畅又悦耳的钢琴声，再度在大厅里响起。
尹夜远修长的手指，在黑白键上飞舞着，看上去十足的赏心悦目。
苏心巧没时间多想，心底因为他刚才威胁，不禁绷紧了神经，在他手指彻底移开的一刹那，她及时地按了上去，让优美的曲子在她的指尖继续。
不能出错……不能出错……
尤其是那个累积十次之后……
她绝对不会给他任何一次机会的！
两人的四手联弹，居然突然地就顺畅起来。
节奏、音符都随着像是越来越默契的程度，越发的动听起来。
也许是有了之前那一次失误作为铺垫。
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，无论如何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段里，达到一个理想的演奏效果。
可是这一次的演奏，完全打破了他们的以为。
这一次开头的部分依然有些生涩，可失误这种东西，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了。
并且越到后面，曲子的完整度和流畅度就越高。
甚至到了会让人怀疑，一开始的失误，是不是故意的地步。
明明现在两人的连弹，是这样的契合。
一曲终了。
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，如潮水一般涌来。
苏心巧长出一口气，忽然反应过来，台下还有那么多人。
刚才的演奏里，她只想着不能出错，敏锐地察觉着她和尹夜远的配合。
比如什么时候该这样、什么时候该那样。
完全都忘记了这是在尹老夫人的宴会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