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笑得轻蔑：“因为废物唯一的价值就是被丢弃，我们只想要有用的人。”
兄长似乎沉默了。
这个梦，还很长很长——但是，如果它真的是个梦，该多好呢。
季贤在睡梦中沉沉的，如此想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 如果你觉得这是文艺文那你就错了【傻笑】
☆、冬至
窗外的雪一夜之间又厚了一层。
季贤翻了个身，睁开眼。
该死的，怎么梦到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。
他把被子蒙到头上。
明明已经，六年了。怎么还忘不掉，那个人最后的那句话——
“等阿贤长大了。”
梦中的人表情根本看不清，但为什么，还是没忘掉呢？
“唰——”
他一个轱辘翻起身来，拉开了窗帘。
被子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，因为是棉质的，没有一点声响。
季贤踩着拖鞋，走到浴室，在镜子面前站定。
镜中的人有一头放肆却不过界的短发，过分精致的身材和身高，小麦色健康的皮肤，还有引人犯罪的脸颊，那双眼睛，大概是谁见了都不会忘的装饰品．．．
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额头，恍惚间好像又感觉到了那充满宠溺的一吻。
你说过，我长大了，就会回来接我，我已经十九岁了，哪怕是我成年的那一天你也没有来。他垂下了黯淡的眼睑。果然，我只能看着你么．．．哥哥．．．
洗漱完后，就着一身睡衣，季贤下了楼。
不出所料的在楼梯旁边的小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——
部队里有事儿，抱歉不能履行答应你在家休息一个星期的承诺了，有事打电话。
季贤随意地把纸条丢在脚边，已经习惯了不是吗，这种束手无能，空无一人的感觉。
虽然他知道，那对夫妇，是真的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。
应付的喝了一罐牛奶，看了一下时间，这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卧室换衣服。
六年前，哥哥季琛和他——季贤，被两户不同的人家所收养，哥哥是被父亲在世时的政友呼文啸所收养，那是京城当之无愧的只手遮天的人——当然父亲在世时两人是平分秋色。
不辜负所有人的希望，季琛在四年时间里代替了他的养父，理所当然的，成为了圈子里备受好评的人物——有能力，有手腕，有成就，关键是其洁身自好，从未有过订婚的人选。
仿佛所有人都忘了，在这个哥哥强烈的光放照耀之下的阴暗处，他还有个弟弟，季贤。
没有人提他，所有人都忘记了他，这也正是那个男人，呼文啸的愿望。
为了避嫌并让人们淡忘这个弟弟，季贤在那年被一个军队出身的富庶家庭收养。因为夫妻二人都在部队，所以基本上是不打算生小孩的，能收养到季贤，也是夫妻二人的意外之喜。一直抚养至今。
大一的第一个假期，季贤在本市的一家美术馆报了个零工。视为参观的人介绍美术作品的清闲工作。
起得晚睡得早，人很少不吵闹，事不多不用跑，待遇好薪酬高，这么好的工作他不要谁要？
开车到达美术馆的时候离开馆还有半个小时。
从容的停好车，一身工作服的季贤颇为亮眼的从后门进了美术馆。
黑色的长款燕尾服，面料不是最好的，但也显得上档次而彬彬有礼。
一路上不少在这里工作的姑娘对他行了不少注目礼。
那些目光不是爱慕，而是好奇。
季贤径直走向他的工作室，里面有他的一个同事。正倚靠在落地窗边的墙上，作低头望脚尖的样子。
有些惊讶：“莫东，怎么今天你也来了？”
称作莫东的男子抬起头来，金发碧眼，却是个西洋人，他笑道：“今天有位特殊的客人来，我得和你一起配合做翻译。”
“前段时间说的那个德国人？”季贤皱眉。
莫东耸耸肩，笑得有些莫名：“不错，就是前段时间为了见哈尼你一面的那个德国人。”
．．．．．．
季贤没有说话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。
许久，才叹了口气。
那个德国人么．．．
莫东走到落地窗前，向窗外看去，这昨夜才停下的小雪，竟是冬天来了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