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了他一眼，不知道该怎么说，我总不可能说实话吧，只是略微不自在地扬开了他的手，“没什么。”
他无视了我的话，直接问我：“是因为我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其实也算是因为你，但说出来就太不给面子了。
“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对我吗？”伊莱问。
“哈？”
“自从我跟你说了我喜欢你之后，你对我态度就变了。”伊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，但从他眼中读不出开心的情绪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，于是索xi-ng不说话，默了一阵，发现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发丝，四目相对之间，他又收回手：“好了，如果接受不了的话，那些话……你可以当我没说过。”
我愣了愣，这时候的伊莱竟如此温柔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长得真好看，可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，忍不住对他说：“别搞得我像个女人似的。”
他愣了愣，又微微翘起嘴角，这回看得出他是真高兴：“你终于肯笑一下了。”他说。
我不免觉得有些尴尬，“伊莱，”我叫了他的名字，当他看向我的时候，我对他说：“你觉得你会喜欢我超过喜欢oa的信息素吗？”我的语气不是疑问，是带着点反问。
伊莱没有回答，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，“柯尧，有时候你说话很伤人。”
“我说的是实话，你现在……”我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他不耐地打断，他看向我，忽然拔高了音调，“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！柯尧，我问你，你为什么总是否定我对你的感情？”
“我只是站在现实的角度……”我感到有些无力，又想解释。
“去他妈的现实！你就是不喜欢我！你就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恶心！哪儿那么多理由？一句话的事情而已！”他忽地站起，看向我，那双紫色的眼瞳中带着愤怒与不甘，“少他妈把我当小孩儿耍！”
一声巨响，房门被猛地掼上，我呆坐在床沿，看着他离去的门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叹了口气，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，这种摔门离开的举动，不就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吗？
我还是少跟他交流，这小子整一个炮筒。
在伊莱的房间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，虽然八成知道他不会回来，但还是得尽职不是？
终于，他平时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，他果然没有回来，我坐在原地再等了一会儿，才回到了住处。
回到住处后，打开光脑，原本打算先给卡菲尔发个短信说一下伊莱的事情，却看到了来自伊莱的信息。
“对不起，我总是忘记你已经拒绝了我……如果你觉得我讨厌就不要回我了。”时间是两个小时以前。
“我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，你先回去吧。”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。
我按住光脑屏幕的手指僵了一下，许久才斟酌着打字：“我不讨厌你，早点回来，少干伤身体的事儿啊。”
我猜他八成去了酒吧。
刚想按发送，却又犹豫了，想了想，还是将后面两截删掉。
“我不讨厌你。”
磨叽了一会儿，等丹尼斯回到住处，跟他唠了会儿嗑，才熄灯，睡之前，看了看光脑，伊莱没有回复我。
睡梦中。
“嘭——”自拳面处传来一阵剧痛，意识苏醒，而我的视线却迟迟醒不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柯尧！”
光明被丹尼斯的叫声拉入我的视野，我看见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丹尼斯，而不知何时，我站在了洗手间内部，面朝洗手间墙面的镜子。
而此时，那镜面已被打得粉碎，破碎的镜面映出数张略显无措的脸，以及，属于那张脸的，被烙印上无数青紫痕迹的身体。
打碎镜子的人当然就是我了。
凭据一，是丹尼斯的那句：“柯尧你疯了吗？这得陪多少钱啊！”
凭据二，是我那只被刺入玻璃渣的手，手背上有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地渗出，些许玻璃碴子依然嵌入其中，看上去有些可怖。
“柯尧，你说话啊！”丹尼斯上前猛拍我的肩，“你说，怎么办！”
我转过头，告诉他，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丹尼斯有些不知所云，无措地看着我，我从那双眼睛中，看到了我此时的样子。
“是他做的。”我缓缓转头，面向那破碎不堪的镜面，发现我难以掌控自己的面部表情。
而镜子内，映出的那人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，那是我，亦是“他”。
缓缓地，他冲我咧开嘴笑了，像是打了一个久违的招呼。
我没有请假去看神经科的医生，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跟伊莱开口，另一方面，是我不想与伊莱再吵起来。
“你脸色很不好看啊。”伊莱一只手忽然抬起我的下巴，动作很自然，像是已经习惯这么做了似的。
“哪儿有？”我不着痕迹避开，冲他挑了挑眉，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点，能像以前那样，就再好不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