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子书听完，心中感慨万千。
说实话，他还有些羡慕杨法，羡慕他那精彩经历以及丰富的阅历。
当然他自然也看到了杨法眼中疲惫，不是身体上的疲惫，而是心灵上的。
经历了这么多事情，恐怕杨法的内心已经是千疮百孔，残破不堪了。
怪不得他没有彻底领悟帝王法则，经历太多的事，让他对自己的道产生了怀疑。
“杨法，既然人间路你已经走不下去了，陷入了苦海之中，无法上岸。
那何不如换条路走，或者是换个方式活着，也许就不那么累了。”
柳子书略微思索，淡淡地道。
“换条路走？您指的是修仙之路？”杨法闻言，反问一声，随即苦笑道:
“修仙者，皆是为了追求自己的长生大道，皆是为了获得权利和资源，跟凡人逐利有何区别？
终归都是为了个人利益罢了！
踏入仙途，只不过是深陷更大的苦海之中，实在也是无趣得很呀。”
“生活本就无趣，有趣的是人，你大半生都是在做皇帝，掌控着其他人的人生。
你活着，是为了亲人、为了国家、为了天下苍生，是为了理想中的大同世界，久而久之自然会觉得欲无趣。
可天下事，无穷无尽，你管的了那么多吗？你可以试着为自己活一次呀。
既能做天下苍生的君王，掌控天下苍生，那为何不能做自己的君王，主宰自己的人生，掌控自己的人生呢？”柳子书答道。
“为了自己而活？不被世俗所累？”杨法所有所思，低声呢喃。
“没错，为自己而活。如今的你，的确是看透了太多的事，看到了太多的悲伤和苦难所以才会觉得人生无趣。
可天下英雄何其多？你杨法和那些圣贤相比，何如？”
“杨法自然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！”杨法摇头道。
“你能看透的东西，你觉得他们会没看透？
你经历的种种，你觉得那些上古圣贤就没有经历过？
上古时期，人族被魔族欺凌，在夹缝中生存，丝毫未来可言。
那些人族先贤可曾有放弃？他们明知道未来不可期，却仍旧咬牙坚持，你知道是为何吗？”柳子书继续问道。
“为何？”
“我也不知为何！”柳子书苦笑一声，杨法愣住，神情惊愕。
“但却我明白一个道理，真正活的有意义的人。
是看透生活本质后仍义无反顾地热爱生活的人。
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存在，但我依旧想活下去。
想去体验经历从未经历过的事，去解决从前从未遇见的问题，获得未曾拥有的东西。
同时也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，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吧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，或许上古人族大能肯定是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，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，所以他们才会苦苦坚持着。
我觉得，你经历了这么多的事，应该明白自己想要什么。”
柳子书转过身去，面对茫茫大海，潮气蓬勃，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。
杨法看着柳子书的背影，心头莫名颤动，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