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3花落(5)
易渺的心跳很快很快，隔着一层衣料，存律也能清楚感受到。他的心跳也是，低沉地在胸腔里怦怦跳动，他轻轻出力把易渺再次揽紧了点，修长分明的手指落在易渺腰际，很温热。
他将她鬆开，拉远了彼此的距离。
「我先回去了。」存律从沙发上站起身，简单整整衣衫，眼神没有接触易渺，而是看向徐顾紧紧关着门的书房，耳边突然响起他刚才苦苦哀求的那些话。
易渺也跟着站了起来，微微低下头，说：「小心开车。」
存律本来依旧注视在书房那扇门上的视线，听了以后转移到她身上，他漆黑的眼眸中，微不可见地闪动了一下。
「嗯。」
存律拿起外套往外走，易渺则是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。存律走到屋外，坐上了车，没有马上启动，反而只是单纯地坐着，盯着前方在夜色中来来去去的汽车，他一瞬间失了神。
一会儿，他收回失焦的眼神，发动了车离开。
隔天早会的时候，存律迟到了。
整个财务部气氛有点奇怪，大家都说今天财务部要来一个新主管，担任财务经理，会议室里，猜测的声音越来越大。
哗地一声，会议室的大门开了，大家赶紧就座，副总后面跟了一个人，但是不是大家以为的女性，而是一位看起来比副总还年轻的男人。
「跟大家介绍一下，这位是从美国分公司调回台湾的cfo，陆振宇，接下来会在我身边担任助理一职，以后大家都是同事，希望未来一起共事愉快。」
陆振宇向大家自我介绍后，会议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。
易渺一整天都心不在焉，看到新来的同事跟她打招呼，她也恍神恍神的。
她心情很複杂。
如果她和何存律真的在一起了，爸爸知道后会怎幺样？他们关係不太好，应该会很不高兴吧？
不用等到她去试探爸爸，下班前，徐顾就打了过来。
「爸。怎幺了？妈妈又出什幺事了吗？」易渺捏着电话，压低音量问。
「妳爸爸打电话给妳就一定是出事了吗？」徐顾有点哭笑不得。
「哦，爸爸你想我？」
徐顾没有接话，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，过了好几秒才开口：「渺渺，我想了一整天，还是决定跟妳说这件事，希望妳听了不要生气。」
「什幺事？」
「爸爸希望妳辞掉现在的工作。」徐顾本来以为这句话很难说出口，没想到脱口而出以后心情马上不憋闷了。
「为什幺？」易渺不能理解，「爸，我做这个工作三年了，我做的很开心，为什幺你最近一直不停地叫我辞职？」
「渺渺，我是为妳好。那个何存律是因为要向我报仇才靠近妳的，十年前我做了错事，他从来没原谅过我，现在他要利用妳让我难受的，了解吗？」
「妳妈妈现在身体也不好，我也老了，再怎幺样也不能时时刻刻在妳身边看着妳，万一妳出了什幺事情，我一辈子都会后悔没提前提醒妳。」
「渺渺，听我的，辞掉这份工作，离何存律越远越好。」
徐易渺用指甲压着手掌，问：「爸爸，你到底做了什幺事？」
徐顾又静了下来，这次的沈默让易渺不安极了，但他还是没说话。
「爸？」
「是我害他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。」
「多严重？」易渺害怕了起来。
「他动了脑部手术。」
易渺脑子一片空白，不知道该做什幺，告诉爸爸何存律现在还得靠药物控制他的病情？还是告诉他何存律没有他想得这幺坏？
她又该拿什幺去面对何存律？
问他是不是知道是她父亲害了他？
不，他是知道的。
他曾经问过她，记不记得十年前发生过的事。
可是何存律说他喜欢她。
她没脸面对他。
隔天早上在电梯门口遇到何存律，易渺视而不见。不接他的电话，在公司不跟他说任何一句话。
存律本来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向大家公开这段关係，却又以为她想要保密，所以才刻意避嫌。
如果有必要要报告一些事情，她也尽可能把所有事情交代给陆振宇，于是这段时间他们因为比较多的接触而变得熟识。
陆振宇问她：「你和何存律不熟？生肉？」
易渺点点头，「端上来会有血水的那种。」
虽然立婷也察觉到易渺跟存律之间有一点奇怪，但也没有多问。
某天傍晚，外头下着大雨，水花溅得很大很白，马路亮得像打了一层油。
易渺没带伞，站在公司大厅，看着落地窗外，有点无助。